浪漫主义音乐是古典主义音乐的延续与发展，富于想象力，把器乐音乐带到了一个出众的地位，而钢琴是最能表达浪漫主义理念的乐器。我们探究器乐音乐，很多时候是从认识钢琴家开始，他们让伟大的作品得以精彩重现，他们本身也以一些细碎而富于魅力的断片呈现在我们眼前。作为女钢琴家，她们一颦一笑，黑白琴键上灵动飞舞的音符以及生平故事都对后来的钢琴艺术产生深远的影响。纵览世界钢琴演奏的发展史，在男性钢琴家为主导的钢琴天地中，女性钢琴家是演奏家队伍中的奇珍妙珠，但女钢琴家其实并不少，还是可以用贝林乔尼《美景》中的一句话来形容：此处人才济济，如蜜蜂汇聚于蜜糖之上。钢琴如同一匹烈马，要有足够的力量足够的想象力去驾驭它，弹琴的女性要像武才人那样去驯服这匹钢琴烈马，要像男人一样去弹琴，让钢琴发出超越它声响的音乐魅力。

《勃拉姆斯匈牙利舞曲 No. 1》（卡蒂雅·布尼亚季什维莉/王羽佳）

十九世纪，在没有影像录音与视频资料时代，我们只能通过前人的文字、传说来回望十九世纪音乐的辉煌。刚刚跳过玫瑰花丛中可爱的克拉拉，在花园的树荫下与舒曼相遇，他们在蝴蝶翩翩的花丛里探讨文学与法律，讨论萌芽中的浪漫主义音乐。被称为“神童”的她名满欧洲，哥德、帕格尼尼为她鼓掌，她是肖邦、李斯特、门德尔松、瓦格纳都钦佩的人。那个时期欧洲的英国，在维多利亚女王的统治下，大英帝国走向了世界之巅；在奥地利，茜茜公主穿着用鲸鱼骨撑起的撑篷裙骑马、爬山、打猎；在德国，克拉拉·舒曼到处巡演。她16年生了8个孩子，60年不停歇的演奏之旅，无数的掌声和鲜花亦无数泪水，还有那些伴随她而生的不朽乐章。“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勃拉姆斯在她墓前不知拉了一首什么曲子，11个月之后即追随她而去！她是德国马克“三姐妹”之一，音乐史上最动人的才女——克拉拉·舒曼（1819—1896）。

（印有克拉拉·舒曼头像的100马克面值的德国马克）

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出现了一大批优秀的女钢琴家。在欧洲大陆，李斯特最得意的女弟子苏菲·门特和法国女钢琴家西西安·夏孟娜闻名遐迩；在美国，杰·杰·狄屈和茱莉·里维金，共举办过四千多场独奏会；在英国，阿拉贝拉·戈达德17岁时就能背奏贝多芬的“槌子钢琴”奏鸣曲，一生中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出。波兰女钢琴家旺达·兰多芙斯卡（Landowska,Wanda 1879-1959），犹太血统，被认为是20世纪大键琴艺术的复兴者和20世纪早期J.S.巴赫大键琴音乐权威的演绎者。法雅、普朗克等作曲家为她写过20世纪首批用大键琴演奏的乐曲。她让距离浪漫主义和现代派如此久远的音乐和古乐器，重新焕发出优美而精致的声音和节奏。兰多芙斯卡真正给我们带来的启示，是她对于几百年前的音乐位置的把握。她曾说过，自己终其一生对古乐研究的目的在于对当时作曲家思想的揣摩，因而，通过大师的演奏，我们听到的是一种穿越时空的精神复活。她还创作歌曲和钢琴曲，写文章、撰书。兰多芙斯卡和大提琴大师巴保罗·卡萨尔斯（Pablo Casals1876～1973）在演奏巴赫的方式上有争议，争执不下的时候，兰多芙斯卡对卡萨尔斯说：“You play Bach your way, and I'll play him his way.”艺术是需要坚持己见的。

（兰多芙斯卡）

二十世纪，迎来极其珍贵的影像与录音资料，记录钢琴大师们对乐曲的无与伦比的诠释。

（伊莉·奈伊）

德国女钢琴家伊莉·奈伊（Elly Ney 1882–1968）是钢琴家里的钢琴家，里赫特与肯普夫都对她推崇备至。肯普夫说：“这声音，不仅停留在耳中，而是回响在人们心里。从她第一次登台起，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位伟大的女钢琴家能从那隐藏在人类灵魂深处最深不可测的根源里汲取她的力量。”她的钢琴艺术中蕴含着独立、磅礴的要素，表现出更强的气魄和动感。她的演奏举世闻名，因为她融合了神经质般的火光和直觉，她真正能令弹奏的钢琴歌唱。奈伊被赞誉为钢琴上的“grand old lady”，由于是铁杆子NSDAP成员，战后声誉一落千丈，在德国一些城市被禁演。但她依旧坚持艺术，在82岁时还和柏林交响乐团巡演。鲜明而桀骜的演奏，像贝多芬那样骄傲。老到不能再老的她以深沉神秘的力量在《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就如磁铁般吸引我，因为我原来是如此热爱极速的、激情四射的第三乐章。“没有人像奈伊这样铁石心肠，这样来势汹汹，这样不羁孤独，她弹的是月光下深不可测的黑夜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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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拉·海丝）

英国女钢琴家密拉·海丝（Myra Hess 1890-1965），初听密拉·海丝是在大师云集的纪录片《The Art of Piano - Great Pianists of 20th Century》中，她是唯一被浓墨重彩介绍的女钢琴家，另一位是一闪而过的哈丝姬尔在火车上谈论她崇拜的艾德温.菲舍尔的错音故事。被海丝一锤石破惊天的琴音惊动，如激情对抗德国闪电战中燃烧的战火。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她所擅长的曲目是德国古典音乐。海丝终生未婚，她深知恋爱的感觉，“我很担心我会太执着于感情和婚姻，我知道我们这个行业，只能专注于一件事，那就是钢琴。”海丝是英国人为之荣耀的女英雄，宛如赫斯提亚火焰女神，内敛之中透着奔放与热情。她是少有的能把贝多芬弹到如此境界的女钢琴，音乐里有疯狂的一面，亦有着极端的一面。也许那位老兵说得对，他的口哨吹的不是巴赫，而是这位蜜拉·海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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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拉·哈丝姬尔）

罗马尼亚女钢琴家克拉拉·哈丝姬尔（Clara Haskil 1895-1960），哈丝姬尔被誉为"钢琴圣女”，艺术生涯充满传奇色彩，演奏风格清纯洁净，如希腊雕塑般单纯精确，她是著名的莫扎特专家，演奏到了美轮美奂的境界。“你们一定要听听克拉拉的莫扎特，你会觉得现实离我们是多么遥远！”。只有影子懂得，只有风能体会，只有叹息惊起的彩蝶，还在心花中纷飞。她像林黛玉般纤美不可方物，望穿盈盈秋水，蹙损淡淡春山，她是盛开的枯萎花朵，纯真又残忍，却神秘地让音乐充满活力源源不绝地涌现。一位无时无刻都活在死亡威胁阴影下的音乐家，比别人更能体会莫扎特创作这些作品时的心境，也许只有哈丝姬尔那细腻高贵忧郁的气质最适合演绎、传递莫扎特充满“马上行人莫回首，云梦夕阳古渡头”的意境，揪人心肺美的钢协，像溪水轻快灵活地清澈奔腾。对于哈丝姬尔，我想上天也曾有“奈何不忍折，怅望回纤手”的怜爱吧！她一生坎坷，甚至到了50岁，才拥有属于自己的钢琴。想起牛驮钢琴，在山洞里驱赶老鼠练琴的越南钢琴家邓泰山，感叹你所轻而易举拥有的，对于别人是一生极力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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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莉亚·尤金娜）

俄罗斯女钢琴家玛莉亚·尤金娜（Maria Veniaminovna Yudina 1899-1970），琴心剑胆明月天，冰清玉洁不惧言，斯大林对这位斥他为暴君的女钢琴家默然，死前唱机上播放的是尤金娜的黑胶莫扎特《A大调第23号钢琴协奏曲》。谜一般的传奇女人，离奇的黑胶唱片，众人唯诺时她铮铮铁骨冷冷如冰。当帕斯捷尔纳克被放逐时，尤金娜在演奏会上宣布不弹琴，读《齐瓦戈医生》无声抗议。她如同“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那样倔强倨傲。尤金娜的演奏“没有多少女性的特征，她通常弹得很有气势，很有力量，像男人一样”，“玛莉亚的演奏就如同说话一样。只有极度睿智，感情和精神丰富的人才能像她那样完美地诠释自己的思想。这是一个哲学家的演奏，极端严谨、高贵，充满着对生活的真正热爱”。尤金娜表现的音乐张力是热切的，极具狂飙式的戏剧性，坦白直率犹如信徒对宗教的虔诚。尤金娜表现的莫扎特则像是田野间会唱会笑的奔淌着的溪流，一往无前地奔向大江大河，一往情深地扑向大地，她的巴赫充满了温暖和热情。她的一切总会联想起康德的那句名言：“头顶的星空和内心的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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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费舍尔）

匈牙利女钢琴家安妮·费舍尔（Annie Fischer 1914-1995），殿堂级犹太女钢琴家，以高超的技巧和精神深度而闻名于世。她那双手像老鹰的利爪那样，具有男性的爆发力，她的诗意藏在右手若隐若现春风化雨的高音区里。凝视费舍尔的画像与演出，她睿智的光芒在沧桑的脸庞上透射出一种洞穿力，一种远见，你不能不被她的气质迷住。伟大的钢琴家也是思想家、哲学家，在他们演绎的作品中能看到升腾的思想火花。她历时十五年录制完成的贝多芬钢琴奏鸣曲全集，在追求唯美近乎苛求的安妮·费舍尔生前也从未出版发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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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琳·图雷克）

美国女钢琴家罗莎琳·图雷克（Rosalyn Tureck 1914-2003)），图雷克是俄罗斯的流亡者的后代，她是巴赫女祭司，从整体的观点透彻理解巴赫的音乐美学。图雷克从20多岁接触巴赫后，基本只沉湎于巴赫的世界，最后活到89岁。古尔德演奏的巴赫魅力非凡，但当人们询问古尔德本人：“你最欣赏谁演奏的巴赫？”古尔德回答总是图雷克。然不知为什么图雷克对古尔德却比较尖刻，难道是因为风格不同？古尔德是现代有个性的诠释，图雷克是沿袭古典方式。知己难逢，我们爱的那个人或许根本看不上我们。晚年的视频，她穿着一身大祭司般的暗红长袍，老而弥坚，深情内省。你尝试过没有——头枕着她演奏的《哥德堡变奏曲》也是很容易心怀美梦安然入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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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利西亚·德·拉罗洽）

西班牙女钢琴家阿利西亚·德·拉罗洽（Alicia de Larrocha 1923-2009），被誉为神童，是西班牙作曲家格拉那多斯、阿尔贝尼兹、法雅作品的权威解释者。她演奏莫扎特和肖邦的作品也很出色。拉罗洽对内在声音的控制让人们印象深刻。虽然她身高只有1.49米，手掌较小，但在技术上是位巨匠，禀赋过人。她演奏的颗粒感如水晶珠玉般晶莹剔透，呈现非凡的质感。形象和蔼的拉罗洽，其演奏的莫扎特钢琴奏鸣曲听来不愠不火，含蓄内敛，简朴中蕴含着浓郁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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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4》（尼古拉耶娃）

（塔蒂亚娜·尼古拉耶娃）

俄罗斯女钢琴家塔蒂亚娜·尼古拉耶娃（Tatiana Nikolayeva 1924-1993），尼古拉耶娃是一位情感强烈的钢琴家，她对热情与清晰的处理能达到极好的平衡。她所演绎的肖斯塔科维奇的《24首前奏曲与赋格》，可以说是最能体现其水平的作品，而她录制的大量巴赫的作品，技术上无懈可击，却因情感过多地投入而赋予了过于丰富的表情。她的琴音未能在其鼎盛时期穿越深锁的铁幕，以至于直到1977年她前往日本演出，并于JVC公司录下《巴赫创意曲》，尼古拉耶娃才以其精湛的琴艺惊艳全世界。晚年的尼古拉耶娃有着相当忙碌的演奏生涯。年事渐高的女钢琴家，终不敌多次长途旅行的劳累，1993年11月在旧金山的一场演奏会当中突然中风昏倒，没多久就离开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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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圣婴）

中国女钢琴家顾圣婴（1937-1967），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傅聪、刘诗昆、顾圣婴、李名强、殷承宗被称为“中国钢琴五圣手”，其中女钢琴家顾圣婴是“天生的肖邦作品演奏家”，她指间弹出的音乐铿锵有力，偏离了西方和俄国，却创造了中国的维度。刘诗昆称她的风格是“轻功”，秀丽澄明的音色，宛如珠走玉盘。她的命运让我们更愿意相信：黄叶是悲伤的叶子，但在叶子落尽的树上，我们看到的却是绿意盎然的春天。美如繁花的女子，在肖邦音乐诗意滋润下染不得一点纤尘，骨子里是一副固执和脆弱的心性。梧桐低语，天鹅之歌舒展，质本洁来还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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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塔·阿格里奇）

阿根廷女钢琴家马尔塔·阿格里奇（Martha Argerich 1941-），神童阿姐、“大祭司”阿格里奇以拉丁人特有的浪漫气质和与生俱来的音乐感打动我们，她在炫技曲目上常常能迸发出震撼人心的演绎。爱煞她的满头银发，更爱她的我行我素不受约束的自由个性，她的潇洒爽朗与热情乐观不因为年龄的老去而减退，不因与疾病抗争而消失。阿姐让我想起朱哲琴的《阿姐鼓》，歌声浸染了当代文化诗学的光辉而炫耀人心，悲伤消逝的藏族阿姐在美丽的鼓声中重现；而这位阿格里奇阿姐极受上天宠爱，在音乐中可是一切信手掂来，带着她的欢欣，毫不费劲地攀登上艺术高峰，让火花四溅的音乐在指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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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蕾斯）

葡萄牙女钢琴家皮蕾斯（Maria João Pires 1944-），拉丁系轻灵飘逸的演绎非常唯美，善于在节奏与分句处理上表现出细微的变化。皮蕾斯一开始就是凭着她音色优美、乐思纯净无瑕的莫扎特演奏受到瞩目的。晚年的皮蕾斯，住在葡萄牙乡下的农庄里深居简出，录音稀少。有一次在音乐会排练中弹莫扎特协奏曲d小调第20钢协，当乐队开始演奏后，才发现不是她已经准备好的那一首，音乐响起，一切的犹豫与无奈即烟消云散，凭着平时的练习与记忆，准确无误完美地背谱演奏。阿巴多和皮蕾斯2011年在意大利的两场音乐会，我们从封套上看到两位大师的知心默契，这样的配合肯定有天衣无缝的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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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田光子）

英籍日裔女钢琴家内田光子（Mitsuko Uchida 1948-），演奏的莫扎特音乐受到乐界极高的推崇，她本人的生活也的确与莫扎特音乐特质相近，如她自己所言，“到处有出人意料、令人惊喜的地方，也布满了变幻莫测的角落。”当她欢乐、自我陶醉、充满激情时，一切皆然。她倾其身心投入于钢琴演绎与指挥乐队，表情童稚可爱，或闭目，或苦情或不停哼唱，而有时又善于营造深邃细腻的魔力，于是她的莫扎特琴声因而有了随性的喜感。她是秋天原野上卑微而美丽的野花，纤细但倔强。

进入二十一世纪，音乐的普及让更多的女性走上艺术道路，拥有高超技巧的女钢琴家人才辈出。在短短几年中便跻身于世界顶级钢琴家行列的加拿大女钢琴家安吉拉·休伊特；多才多艺全方位发展的犹太裔法国女钢琴家埃莱娜·格里莫；横空出世给古典乐坛带来清新活力、手臂线条简直是美爆了的王羽佳；几十年如一日钻研巴赫音乐，带来澄澈有光泽新演绎的朱晓玫；意大利国宝级女钢琴家、电影《海上钢琴师》原声音乐的吉达·布塔；狂野的乌克兰钢琴家瓦伦廷娜·李斯蒂莎；甚至看到一个光脚丫上场表演的女钢琴家……风格多变，个性张扬，技术上无懈可击的钢琴新时代已经来临。赞成内田光子的观点，“成功”不是音乐家的最高境界，“对于真正的音乐家，谈论成功与否是可笑的。他们很明白，无论外界多喧哗，掌声多热烈，他们永远只是音乐的仆人，音乐的学生。”

学钢琴的女性并不少，但要达到钢琴艺术的顶峰确实不容易，天赋加勤奋必不可少。虽然没有男性的刚劲与爆发力，可那种流畅与柔美却是男性不可比拟的，具有独特的韵味，正如在水中，女性的蝶泳会比男性更具欣赏魅力那样，秘密就在于腰臀轮动中展现出优美的身体弧度。女钢琴家指尖下流淌出的往往是一些动人如歌、缥缈如梦、热情似火的音符，让我们痴痴地陶醉。我们的灵魂的琴弦，被不可见的手拨动了，轻轻地对自己吟一首船歌，因绚丽的幸福感而颤栗。你们可曾有人听见，键盘上躍蹈梦幻之手，描尽绘出的臻美来自于无限神秘的深处。佳人轻拂衣袖，带来了梅花的清香。我向往春天，我渴望皎洁的月光。

贝多芬《月光奏鸣曲》（瓦伦廷娜·李斯蒂莎）